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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城门楼前,佃户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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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敬!”阑

    “你!你!你!”

    南城门城门楼上。

    孙道华望着渐渐消失于城墙口的王敬身影。

    心头怒火终是再难压制。

    一股腥甜瞬间上涌。

    “郡守!”

    “郡守!郡守!”阑

    “快!快去寻大夫!”

    “对对对!快去寻大夫!”

    一时间城门楼上的官吏、衙役瞬间慌作一团。

    数十位来自不同世家大族、豪强乡绅的话事人们不由得顿住脚步。

    一会儿看看正不断消失于城墙口的王家众人。

    一会儿望望愈发混乱的城门楼。

    最终。阑

    一满脸褶子的光头大汉面露决绝之色地跺了跺脚,随即快速朝着城墙口离去。

    其一动,余者瞬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

    数十名世家大族、豪强乡绅话事人竟走的一个不剩。

    孙道华满脸病态红地透过人墙缝隙望向不远处那‘偌大’的空地。

    终是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

    佃户排水救田有错吗?阑

    世家大族‘不畏强权’违法吗?

    即使将今日之事对簿金銮殿。

    最终的结果也会是佃户无错,世家大族亦不违法。

    归根结底。

    无外乎民以食为天。

    而世家大族、豪强乡绅亦是民。

    更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世家大族、豪强乡绅们可代表普天之下半数之民!阑

    孙道华官至郡守,且同为世家出身。

    心中又岂会不明此理。

    也正因此。

    琅琊王敬离去时。

    孙道华纵使心中万般火大。

    但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其远去。

    至于得罪郡守?阑

    郡守方才几年期?

    而世家大族、豪强乡绅于这片土地上少则立足数十年。

    多则立足上百乃至数百年。

    看似郡守风光无限。

    实则离开本土世家大族的支持。

    近半郡守终将会如无根之萍般寸步难行。

    孙道华不是没想过改变现状。阑

    但奈何现如今普天之下皆是如此。

    他又能如何?

    众人皆醉我独醒吗?

    孙道华没这个胆量。

    其身后的孙家同样没这个胆量。

    可就这般让他们走了?

    排水之事就这般算了?阑

    现如今桑干河上游水流湍急。

    随时都有决堤之风险。

    一旦桑干河决堤。

    位于桑干河流域的?瞀、潘县、下洛三城恐瞬成汪洋大海。

    十余万平民百姓或死于汹涌河水中,或被逼无奈只得背井离乡。

    一旦?瞀、潘县、下洛三城无法容纳那汹涌河水。

    届时。阑

    汹涌河水定将顺流而下直抵洋河。

    而洋河水一旦泛滥。

    沮阳城恐瞬间便会步了?瞀、潘县、下洛三城之后尘。

    偏偏。

    沮阳城近八成的世家不但不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反而只顾自私自利地将自家田地里的水朝着本就不堪重负的河道排去。

    此举与自取灭亡又有何意?阑

    那些世家大族、豪强乡绅真的不明此理吗?

    那些世家大族、豪强乡绅真的就这般短视?

    孙道华四肢无力地瘫坐于城门楼前,目光透过人墙缝隙死死地凝视着不远处那‘偌大’的空地。

    脑海中不由得泛起浓浓怀疑与懊悔。

    与此同时。

    城墙口处。

    即将完全走下城墙的王敬不由得脚步微微一顿。阑

    ‘终究不过是一群被利益熏了心的可怜虫罢了。’

    王敬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显讥讽的笑容。

    随即脚步再行,一步一台阶地朝着城墙下行去。

    自始至终,未有丝毫扭头后望之意。

    然而。

    就在其即将踏下最后一个台阶。

    不远处那密密麻麻手持铁锨、粪叉等农具的佃户们竟快速地冲朝着两侧退去。阑

    见此。

    王敬微不可查地皱眉一瞬,随即凝神向前望去。

    入目所及,只见一辆三辕青篷马车在百余名精锐士卒的拱卫下。

    以及数不清的佃户崇敬目光注视下。

    不疾不徐地朝着城墙口行来。

    ‘他怎么来的这般快!’

    王敬见此,面色竟瞬间煞白。阑

    全无方才运筹帷幄之态。

    身为琅琊王氏嫡脉。

    其又岂会未曾听闻过许奕手段。

    若非此事事关重大,且实在无法推脱。

    其绝对不会出现于此。

    先前急于脱身便是怕有此一幕。

    但奈何天不遂人愿。阑

    其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

    一时间王敬心中满是绝望之意。

    “草民拜见燕王殿下!”

    不知自何处传来一声大吼。

    其声好似那燎原之火般瞬间引燃了整座南城门。

    “草民拜见燕王殿下!”

    “草民拜见燕王殿下!”阑

    “草民拜见燕王殿下!”

    一时间,沮阳城南城门处数不清的佃户如风吹麦浪般不断地双膝下跪,大呼拜见燕王殿下。

    拜见之声由嘈杂渐渐变的整齐划一。

    短短数息后整齐划一之声更是直冲云霄。

    王敬立身于城墙口处,目光呆滞地望着不断前行而来的三辕青篷马车。

    耳中满是那直冲云霄、震耳欲聋的拜见之声。

    其原以为已然高估了许奕,但万万没想到最终却还是低估了。阑

    须知!

    城墙下那密密麻麻的佃户中至少有半数是那黑户啊!

    而一旦成为黑户,此生此世乃至于子孙后代都将永远与世家大族捆绑在一起。

    生杀大权自然亦在世家之手,与朝廷、与官府自是毫无干系。

    而这等人本应一见官差便抱头鼠窜的啊。

    可现如今这群黑户却......

    此等民望,何其恐怖?阑

    三辕青篷马车缓缓停靠于城墙口三步外。

    与此同时。

    城门楼处。

    四肢无力地瘫坐于城门楼前的孙道华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喜色。

    “快!快!快!”

    “快扶本官去迎接燕王殿下!”

    孙道华在两名官吏的搀扶下再度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走向城墙口。阑

    城墙下。

    百余名精锐士卒立身于三辕青篷马车四周,将一众‘闲杂人等’彻底隔绝开来。

    一双满是富态的手掌于万众瞩目中不慌不忙地自内挑起车帘。

    紧随而来的则是一张胖乎乎的中年脸庞自车厢内探了出来。

    “陆延盛?!怎么会是你?!”

    王兴旺瞠目结舌地望着自三辕青篷马车车厢内走出来的陆延盛。

    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阑

    其记得方才陆延盛一直跟在孙道华身后的啊。

    怎么会出现在燕王车驾上?

    陆延盛轻瞥了王兴旺一眼,眼神中隐隐闪过些许快门五里处迎客亭前的两万兵马,嘴角终是泛起一抹笑意。

    只不过那笑意中却充满了冰冷之色。阑

    “谷登云!”

    “末将在!”

    “传令屈宝田!即刻率两千士卒至城下!”

    “遵令!”

    话音落罢。

    亲卫官谷登云快速领命而去。

    “王......”阑

    “王爷.......王爷这.......王爷这是?”

    孙道华满脸呆滞地看向许奕背影。

    “孙郡守。”

    “即刻命户房将户籍送至城墙下!”

    “另取文房四宝若干,于城内私塾征调学子若干。”

    许奕径直转身,沉声下令道。

    “遵令!”阑

    闻听此言。

    孙道华心中瞬间明了,急忙转身再度朝着不远处的官吏跑去。

    与此同时。

    许奕大踏步地走向内城墙垛口。

    “诸位父老乡亲!”

    “孤乃燕王奕!”

    许奕立身于垛口旁,面朝城墙下数不清的佃户朗声道。阑

    话音落罢。

    城墙下微微泛起的喧哗声瞬间消散殆尽。

    数不清的佃户抬头上望。

    “孤明诸位来此之意!”

    “更知诸位心中惶恐!”

    “诸位父老乡亲且听孤一言!”

    “孤也知道若现在不将田地里的水排干。”阑

    “夏收时定然亩产大损!更甚至于颗粒无收!”

    此言一出。

    城墙下近半佃户面色瞬起变化。

    自大雨瓢泼而下后。

    衙役、士卒们严令他们不得排水。

    可不排水庄稼怎么办?

    主家的佃租怎么办?阑

    一家人的生计又该怎么办?

    而主家们非但不体谅丝毫。

    反而挨家挨户地通知‘今年佃租增加两成!’

    两成!

    那可是整整两成啊!

    即使是丰收之年,多增加的这两成也能要了他们的老命啊。

    更逞论这已然注定减产的灾年?阑

    后来。

    佃户们联合起来集体到主家跪地哀求。

    主家这才‘大发善心’地表示只要能在三天内将水排干净。

    多出来的两成佃租便可以免除。

    为求那渺茫的活路。

    佃户们只得匆匆前往南城门。

    可来到南城门后呢?阑

    高高在上的官吏们只顾着在城墙上说话。

    衙役、士卒们则不断地想要抓人。

    主家的家丁们则不断地以两成佃租逼迫着他们。

    他们仅仅只是想要保住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

    好让父母妻儿勉强果腹,于这大灾之年活下来而已。

    就这么一简简单单的祈求。

    它怎么就这么难啊!阑

    也正因此如此。

    当那辆传说中有好几百个骑马将军跟着的燕王车驾缓缓行来时。

    他们中的很多人明明知道自己是黑户。

    明明知道主家曾说过黑户的事一旦被官府的人发现,全家老小都得进大牢。

    天天被人毒打,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了。

    但他们还是默默地让开了道路。

    并未如以往那般抱头鼠窜。阑

    所图的不就是传说中的燕王殿下真的爱民如子、一心为民?

    为的不就是那一极其渺茫的活下来的机会吗?

    “燕王殿下!小老头是黑户!小老头可以死!”

    “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小老头家中的两个孙儿吧!”

    “他们......他们还小......他们也不想成为黑户啊!”

    城墙垛口处,许奕尚未提及任何承诺,更为提及分毫‘黑户’之事。

    城墙下,一满头白发的老翁哆哆嗦嗦地大喊几声,随即面朝许奕所在重重地双膝下跪,不断地叩首相拜。阑

    城墙垛口处。

    许奕闻言咽下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深邃的目光快速望向声音传来之处。

    入目所及。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佃户中好似有一满头白发者正不断地叩首相拜。

    许奕略作定神,细细看去。

    只见那满头白发者,身形与衣衫同样单薄,裤角高高挽起,腿上满是泥泞之色。

    而同样满是泥泞的脚上,连丝毫草鞋的痕迹都寻不到。阑

    说时迟,那时快。

    不待许奕作何反应。

    那白发老翁身旁之人瞬间全部面朝许奕重重地双膝下跪。

    “燕王殿下,草民也是黑户!草民自愿领死,只求燕王殿下施舍给草民两石粮食。”

    “好让草民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苟活下来!求您了燕王殿下啊!”

    “燕王殿下!小的也是黑户!小的也愿意领死。”

    “您能不能让小的老娘也进那居养院啊!她老人家真的是太苦太苦了!求您了啊燕王殿下。”阑

    “燕王殿下!小的今年才二十五!小的三岁给王财主家放牛,八岁就能下地干活!”

    “小的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好力气。”

    “从今往后您让小的干什么小的就干什么!您让小的怎么死,小的就怎么死。”

    “小的能不能求求您,给小的才刚满两岁的孩子一个户籍。”

    “孩子还小啊,小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也一辈子没户籍,只能活在阴沟里啊!”

    “小的求求您了!您发发慈悲吧燕王殿下啊!”

    一时间。阑

    城墙下哭泣声,祈求声混杂于一起,直冲云霄。

    砰砰砰的跪地叩首声更是不绝于耳。

    ‘呼。’

    城墙垛口处。

    许奕微微仰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沉声下令道:“擂鼓!

    !”

    无人知晓数日前。

    许奕为了将藏匿于世家大族、豪强乡绅家中的黑户重新变成‘大周’子民做了多少计划。阑

    更无人知晓在听闻聚集着多是佃户时。

    许奕于来时路上做了多少准备。

    可现如今。

    不待其将计划与准备一一落地。

    藏匿于世家大族、豪强乡绅家中的黑户们便率先‘自曝’了。

    若是换做他人。

    无需付出,便达目的。阑

    恐定会欣喜若狂。

    但此时的许奕心中非但有丝毫的喜悦。

    反而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的浑身难受!

    究竟是怎样的压迫。

    才会导致那数不清的黑户,不惜身死也要自爆出身?

    思及至此。

    许奕宽大的袖摆不由得自然垂落。阑

    略显冰冷的手掌则死死地握住斩渊刀柄。

    城门楼一侧。

    王敬望着那立身于城墙垛口一动不动地仰头望天的许奕。

    听着那浑然听不清言语,但却深知其意的震天嘈杂声小说

    双腿忽然一软,随即瘫坐于地。

    “完了。”

    “完了!”阑

    “全完了啊。”

    王敬面色煞白,双目呆滞无光地不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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